剑与魔法,诗歌与酒一直是依莉安梦想的生活。一直以来的军旅生活尽管充满剑与魔法,却少有诗歌与酒。生**好浪漫的依莉安退役后,选择成为一名吟游诗人。背着琴游历四方,写下赞美英雄的诗篇,传唱下去,依莉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回到帝都的理由,自然是听闻月之贤者重现的传言,想要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
伊菲答应了她的随行请求,依莉安心里乐开了花。两人来到依莉安下榻的旅店中,刚巧碰上下午没课的学生们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地走进旅馆。三五成群的大多留在了一楼,围坐在桌旁,吃饭喝酒吹牛。而成双成对的则纷纷走上楼梯。
当然,店里也有很多一看就是冒险者的人在。他们往往四五个人一组,在旅店中无非就是讨论计划,瓜分战利品或是责难队友。
在一张桌旁安顿好伊菲,依莉安便取出琉特琴,站了起来。和着琴声,唱起伊菲从未听过的帝国民谣。
英雄/英雄/果敢之心
降临/降临/月之贤者
超越之力/尽在手中
信仰/信仰/月之贤者
终结之路/帝国之恶
当心/当心/月之贤者
黑暗将尽/奇迹重现
可知/可知/月之贤者
战争/战争/席卷而来
复苏/复苏/月之贤者
审判降临/无人幸免
我知/我知/月之贤者
同甘共苦/悲壮豪迈
此时/此刻/贤者降临
轻灵的声音搭配舒缓的节奏,柔和的旋律倾诉英雄赞歌,依莉安的表演吸引了许多人侧耳倾听,她也收获了一些金币。
歌中的主角正红着脸趴在桌上,祈祷不要有人认出她来。
伊菲酌着小酒,依莉安唱着歌,也算是惬意。伊菲很享受这种气氛,完全不像是即将和化身决一死战的样子。
稍晚些时候,一个形单影只的少女吸引了伊菲的注意。和伊菲差不多高的娇小少女披着一件带兜帽的麻布斗篷,斗篷下面则是一套常见于贵族小姐身上的轻便套装。方便行动而又不失优雅的及膝短裙、极尽雕琢的白色花纹长筒袜和做工考究的小皮鞋让这个少女看上去像个偷跑出来玩的大小姐。
吸引伊菲注意的并不是她穿着打扮的特征,而是那少女在兜帽下的一缕银白发丝。
虽然这个世界上的天然发色比调色盘还丰富,但唯独白发是极为稀少的存在。伊菲还从没见过和她一样有着一头银白色头发的人。
伊菲摇晃着酒杯,观察起那个披着斗篷的少女。那女孩往柜台上倒出一小袋金币,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片刻之后,老板娘取走了其中的九十个。看起来是订了一个月的单间,附带一日三餐。
依莉安唱到了深夜,尽是歌颂伊菲的曲子。旅店中的人渐渐散尽,依莉安收起琴,清点起收入。
“多亏了你,我们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呢。”老板娘手里擦着杯子,笑着对依莉安说。
“哪里,还要谢谢您给我提供住处呢。”依莉安腼腆地笑了笑,“不过,我要走了。”
“和这位小姑娘一起吗?”老板娘看向伊菲的方向。
“嗯。毕竟是吟游诗人嘛,不游历四方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灵感的。”
“去吧。趁着年轻,多经历些是好事。”
伊菲看着面前两个人客套地说话,心里想着下午见过的那个银发少女。
突然,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闯进旅店。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
几个黑衣人无视了老板娘,径直走向楼梯。
“我们已经没有空房了,客人还要休息……”老板娘见状,连忙跑向楼梯口。
其中一个大汉一把推开老板娘,其余的人走上楼梯。
“发……发生什么了?”依莉安一脸迷茫。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一阵一阵的惊叫声,偶尔还有几声惨叫。
约莫十分钟,几个大汉架着一个少女走下楼梯。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少女又蹬又踹,但在强壮的黑衣人面前只是徒劳。
虽然很不礼貌,伊菲通过下半身的装束认出了眼前的少女正是之前掩藏在斗篷下的女孩。
少女的银色长发堪堪及腰,皮肤病态般地苍白,双眼是明亮的血红色,让伊飞最意外的是,从银发之中,两只尖尖的耳朵探出头来。
老板娘和依莉安交替着使起眼色,示意伊菲不要插手。在鱼龙混杂的地方做生意,这些事情能不管最好就不要管。
连伊菲自己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拦下这伙黑衣人。
“让开。”领头的人冷冷地说道。
“我要是不呢?”伊菲看了一眼被架着的银发少女。
几个黑衣人没有说话,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取出武器。
伊菲既没有拿出手杖,也没有取下野太刀。她只是左手一挥,便轻易地架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随后,伊菲把左手按在黑衣人的胸口,像是吸附一样,提起了黑衣人。被伊菲抓着的黑衣人表情狰狞,没过多久便失去了气息。
伊菲只是在掌心开了个口,放出蓝血,利用纳米机器人榨取黑衣人身上所有的生物能量,包括魔力。
“挺好用的啊,居然还有魔法适应力。”伊菲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满意地笑了。
两个黑衣人互相点头,一起向伊菲攻了过来。
伊菲伸出右臂,赏了两人一人一发离子脉冲。一个脑袋被打开了花,另一个在胸口开了个洞。
“把那孩子给我。”伊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剩下的黑衣人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摆起架势,等伊菲主动攻过来。
“我杀你们比杀蚂蚁还轻松,想活命,就把人留下。”说着,伊菲任由身上的原初魔力向四周散发,压得几个黑衣人动弹不得。
然而黑衣人脸上毫无惧色,身后的少女已经失去知觉,五人一起面对伊菲。
“这样啊……那我不客气了。”伊菲的左手折叠着收进手臂,换出一柄光束剑。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伊菲把晕倒的少女抱进二楼的一间空房。老板娘和依莉安则留在一楼清理血迹。
在店里留宿的大多是冒险者,他们似乎是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小小的骚动过后便回到各自的房间接着睡觉。
伊菲把银发少女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过了一会,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依莉安吧,伊菲心想。
门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性精灵。
“杰斯叔叔?”伊菲见了眼前的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名为杰伦卡尔斯的精灵正是当年同伊菲的养父母一起冒险的伙伴。只是,在卡莲被追捕的时候,杰斯留了下来,在掩护两人逃离的时候,断了一条腿。
“他们两个还好吗?”杰斯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坐在伊菲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托您的福,爸妈都很好。”伊菲坐在一边。
“我没多少时间了,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杰斯看向床上的银发少女。
算起来,杰斯已经四十七岁了,在精灵之中已经是高寿中的高寿了。要是按人类的感观来衡量,再过三年,杰斯就是百岁老人了。
“您认识她吗?”伊菲问道。
杰斯笑着摇摇头,“那孩子是雪精灵。”
听到“雪精灵”三个字,伊菲瞪大了眼睛。
“在所有的官方或非官方的文献上,雪精灵都被认为是在奴隶热潮中惨遭灭绝的亚人种。”杰斯说道,“精灵原本有三支,高精灵,木精灵和雪精灵。”
“在那场对亚人来说堪称浩劫的热潮中,精灵是遭到捕杀最多的种族。原因无他,除了观赏价值,人们对精灵之种趋之若鹜。”
伊菲静静地听着。
“一部分高精灵逃进木精灵的森林中,融入他们的社会。”杰斯的眼睛看向一旁,“而常年在寒冷地区生活的雪精灵由于适应不了森林中的气候,全都病死了。”
“逃走的雪精灵病死在森林里,而没有逃走的则被奴隶主抓捕,**,最后为了取种而惨遭杀害。”
“雪精灵这一支……只有女性吗?”伊菲问道。
“是的。但雪精灵的繁殖也比较开放,雪精灵产下的女性后代必然是雪精灵。”
“奴隶禁令虽然很早以前就有,但就是一纸空文。”杰斯叹道,“真正落实下来,已经是古斯塔夫陛下登基之后的事情了。”
“这孩子是最后的雪精灵了,你能把她带在身边吗?”杰斯恳求道。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的银发少女已经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杰斯问道。
少女没有出声,默默点头。
“那你愿意跟在这个姐姐身边吗?”
少女迟疑着,紧紧咬着嘴唇。
“原来我……是最后一个了……”许久,少女用细微的声音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伊菲凑上去,亲切的问道。
“洛瑟塔。”雪精灵少女答道。
“很美的名字呢。”伊菲微笑着,下意识地摸了摸洛瑟塔的头,“我叫伊丝拉菲尔,叫我伊菲就好了。”
“是……月之贤者大人吗!?”洛瑟塔盯着伊菲,“我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贤者大人!”
伊菲不想深究她的传说是什么样的,眼前这个少女似乎是她的小迷妹。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来?”
“因为家里人不让我出门。”洛瑟塔委屈地说道,“可是,我想成为贤者大人那样的人!”
伊菲叹了口气,“你可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还有,叫我伊菲就好了。”
“那……伊菲大人?”
“伊菲!”
“伊菲……姐姐!”
“好吧好吧,真是的。”伊菲宠溺地摸了摸洛瑟塔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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